时间一刻不停,命运的节点不断靠近,却无人察觉。
西格尔庄园,西格尔血统,西格尔的阴谋,还有不属于这些的另一个人……
然后,暗红的堕落之翼已然迎来折断坠落之时,湛蓝的圣灵之焰即将点燃天际!
………………
要对最近的事件做个总结的话,那就是“神”被动摇了吧。
身为“弱小的人类”,月臣·西格尔击败了“神”的代表休斯·西格尔。
而且是用了非常令人开眼界的人类的力量——死亡粒子。
这是件很不得了的事,如果不是月读·西格尔和维萨利娅·西格尔的双重庇护,月臣就算什么时候被休斯家的人秘密干掉了也毫不奇怪……
月读·西格尔,并不是全年轻辈中最强的人而是全庄园中处于压倒性力量第一位的神女和掌握维萨利娅家大权的奇才维萨利娅·西格尔。
这个阵仗太过豪华了,根本无法触及。
于是,躲在重重阴影下的月臣,还有躲在重重阴影下的西格尔庄园,依然平静。
月臣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还好身体受的伤并不是十分不得了,恢复的也很快。
只是左眼已经永远无法恢复视力,此时那里被一颗冰冷的义眼占据了眼窝。
“嘛,那里就那么放着也不好吧?”维萨利娅·西格尔如是这般微笑着对他说。
真的,只是个义眼而已……什么用也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
月臣走下楼,他的病房在三楼,是这幢医院的最高一层。这里的楼房都不太高,都是两三层的小楼,为了增大面积只能横向扩展,于是有了这幢占了半个山腰的医院。
西格尔血统令人的身体素质极其强悍,所以医院相对冷清,保持着一定频率造访的人也就只有月臣·西格尔了。
今天,也十分安静。
因为被“死亡领域”影响人大都还在昏厥状态,因为几天前的“暴走”,这个容纳量达千的医院瞬间撑满……
月读干的好事,月臣也懒得管。
他向着走廊的尽头,那里的廊灯没亮,只有一扇厚重的门,门上的窗口一片漆黑。
月臣这样的人之所以没能创造“住院时间之最”这项记录,是因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躺在漆黑的病房里,靠着注射液和氧气输送生存,终日与疼痛为伴,随时可能死亡。
这些人之中,就有那个人——休特丽娅·西格尔。
“唉!月臣!”一个清脆悦耳的嗓音在月臣背后响起。
月臣转过头,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那里,穿着护士服,正抱着一叠文件看着自己,剪了到脖颈中部的短发,梳着简洁的刘海,素净的脸庞,精致的五官,伫立的身影,纤瘦纯洁。
这庄园里,月臣少数抱有好感的人,同时也算是月臣要感谢的人之一。
“莫奈小姐……”月臣说。
莫奈·西格尔,西格尔庄园医院里的一名护士,同时也是主治医生喜士伯·西格尔的学徒。虽然在西格尔庄园中的低层,有不少人因为血统原因而不得不选择无奈的生计,但是莫奈·西格尔确实在真心学习着医术,月臣是如此评价的。
那是在几年前的某个院子里,年幼的月读和月臣第一次认知到了这个女孩的存在,在阴暗的地方,和这个大他们七岁的孩子,相互感受着气息。
那就是一份模模糊糊的缘分而已,但是眼前已经成年的莫奈·西格尔确实是照顾了月读和月臣的恩人。
要说谁能介入月读与月臣的世界的话,那就只有莫奈·西格尔了。
莫奈·西格尔并不是什么有名家庭的孩子,倒不如说是很糟糕,母亲生下她弟弟后就撒手人寰了,而她的弟弟则在不稳定血统的“反噬”中痛苦挣扎了五个月后死去,父亲却不知所踪。而活下来的莫奈被医院所养,培养成了一名护士。
最近干这一行的人越来越少了……
“莫奈小姐在干什么?”月臣问道,他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大堆码着密密麻麻字的纸,好像不是什么病历……
“这个是……临床医学?”
“唉唉唉,知道得不少嘛……嗯,最近在跟嘉士伯先生学这个,复杂得要死……”莫奈·西格尔装模作样的闭眼皱眉,一副“啊麻烦死了还不如去死好了”的表情,喝了口咖啡。
他们已经离开了医院,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咖啡厅,现在还很冷清,只有这两个人,一个穿着标准的护士服一个则套着宽松的病号服。
柜台后面那个干瘦的中年男人自顾自地擦着杯子,没有特别理会他们。
“莫奈小姐为什么会这么拼命地学医?”这样的话,月臣不曾问过。
不问也知道答案,那种东西必然十分伤感。
“不过这种事,就算再怎么努力……”月臣略微看向别处。
“我知道的,”莫奈平静地说,眼睛清澈如水,“‘做不到’和‘不努力’的区别我还是明白的,但是啊,我还是想尽可能的去做!”
月臣知道自己的嘀咕被听到了,也就闭嘴不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你和月读小姐很令人羡慕啊,很多人都羡慕着,从各个角度上来说。”莫奈又微笑着说道。
和月读那“只为倾世”的美貌不同,莫奈西格尔更接近于恬静,清新的感觉,微笑也如春天阳光一般温柔和煦,总之,月臣为自己“看呆了”找不少理由,但最终还是说道:
“我到是觉得比起那个不靠谱的月读姐,莫奈小姐更加像样一些呢……”在莫奈·西格尔面前,月臣总是忍不住实话实说,怎么克制也没用……好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觉得莫奈小姐很了不起,拼命地照顾那么多人,对于他们来说莫奈小姐大概就像是姐姐一样的人吧。”
索性说了下去。
不只是“姐姐”,在这个“堕落神族”盘踞的庄园,莫奈西格尔的身影如白色天使般耀眼。
莫奈愣了一下,眼瞳略微睁大的看着刚说完实话还有一脸“阴郁”的月臣。
“这到底是安慰还是赞扬呢……”莫奈垂下眼帘,嘴角浮现一丝轻笑,略带凄美。
“谢谢……”她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谈话微妙的进入了僵局,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月臣用大拇指和食指摩擦着瓷杯把心,寻找着说话或者开溜的时机……
对了,好像还有什么正事儿没有说……
月臣抬头,十分严肃的看着莫奈西格尔:“姐……啊呸……莫奈小姐,我想了解一下有关休特丽娅·西格尔的情况!”
“啊?……啊,可以到是可以……”莫奈愣愣的说。
……………………
休特丽娅·西格尔,和哥哥休斯西格尔同样拥有一分优秀的血统,却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承受血统压力而受到强烈的反噬。最先是血液循环的中枢——心脏,引起了类似“心脏衰竭”的症状,然后向全身扩散,大约在一年前爆发,侵蚀到达了大脑,陷入“永久”的昏迷。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令月臣绝对无法忽视的问题,想起来都诡异万分的问题。
一个月前,月臣在这里碰到了一个女孩,轻笑着坐在窗台上,皮肤白得几乎透明。
是她拜托月臣去把休斯·西格尔打醒,然后,她说她叫做休特丽娅·西格尔。
…………
那家伙,是谁?
如果真正的休特丽娅·西格尔在一年前就已经丧失自主行动力的话……那么……
“你,到底是谁?”月臣·西格尔盯着坐在窗台上的少女,她的皮肤白皙仿佛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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